绿色革命催生生态文明——吴起县退耕还林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措施篇中国绿色时报2007年12月4日从农耕文明直接走向生态文明，陕西省吴起县的变化是激动人心的。不但黄土地绿了，人也富了，人与自然的关系日益和谐。变化是如何发生的？让我们一起去看看吴起以退耕还林为核心的调整人与自然关系的“绿色革命”在陕西省吴起县的历史上，有两次革命最让吴起人自豪。

一次是“红色革命”——１９３５年１０月中央红军胜利到达陕北，在吴起结束了二万五千里长征，吴起成为红色革命的热土；另一次就是吴起以退耕还林为核心的调整人与自然关系的“绿色革命”。刻在吴起县长征广场上的《吴起发展记略》记载：１９９８年以来，吴起县按照“封山退耕、植树种草、舍饲养羊、林牧主导、强农富民”的逆向开发战略，着力建设以“集约自给型农业、保护效益型林业、商品致富型畜牧业”为基本结构特征的生态型农业，在这块“红色革命”的热土上掀起了一场规模空前的“绿色革命”热潮。封山禁牧舍饲养羊经济与生态协同推进历史上的吴起，曾是一个林草丰茂、山清水秀、生态良好的地方。为了找回失去的绿色，新中国成立后，吴起人一直在坚持植树造林。

截止到１９９７年的近半个世纪里，吴起累计造林面积是全县总面积的八成，几乎所有能造林的地方都造过林。但是，到１９９７年时，只有１／５的林木保存下来。“只要羊群大军还在山上吃草，黄土高原永难变绿。

”一些专家学者指出，日益尖锐的林牧矛盾，是吴起恢复生态最大的障碍。１９９８年，吴起县一纸令下，全县封山禁牧，淘汰所有土种散牧山羊，推行舍饲圈养，以此作为退耕还林、发展林业的前置条件。

禁牧对有几千年放牧历史的吴起农民来说，无异于一场地震，羊倌们一度抵触情绪很大。但很快，羊倌们都没脾气了，而且越来越多的农民加入到舍饲养羊的队伍中。为啥呢？因为舍饲养羊能富民，因为政府把适合舍饲的小尾寒羊送到了家门口。

小尾寒羊繁殖快、易管理，养殖效益是当地土种山羊的１０倍以上。１９９４年，吴起县新寨乡杨庙台村农民许志周买回一对小尾寒羊舍饲，到１９９８年时累计出栏６０多只，年均收入４０００多元，是１９９７年全县农民人均收入的４．５倍。许志周舍饲养羊的经验，给了当时的吴起县委、县政府启示。县委、县政府要求干部与农民结“羊亲家”，出钱买小尾寒羊交给农民饲养，并在技术上提供指导。

赔了，风险由干部承担；有收益，干部拿小头，农民拿大头。“羊亲家”感动了吴起农民。

他们宁可自己住着土窑洞，也要把瓷砖贴在羊舍里，把羊养好。县里还组建了羊子良种繁育基地，向农民优惠提供种羊和羔羊。建起了乡镇羊子集散市场，成立了各种协会组织，从多方面加强服务体系建设，为农民服务。

在吴起县羊子良种繁育基地，记者见到３０多种来自世界各地的优良羊种。据了解，为了提高市场竞争力，降低市场风险，吴起一方面积极引进优良羊种，一方面进行多元杂交，开发肉用羊新品种，实现品种多元化和品质优良化。以羊为主的草畜业在吴起快速发展起来。

封山禁牧前，不到两成的农户养羊；封山禁牧后，养羊农户迅速增加到六成以上。现在，全县家家舍饲羊、户户种牧草，羊子饲养量超过４０万只，被商务部确定为“国家活体羊储备基地县”；累计种植人工牧草１２７万亩，保留面积９６万亩，是全国人工种植紫花苜蓿面积最大的县，每年生产的干草除自用外还有一半加工为饲料对外出售。

实践证明，封山禁牧不但没有限制畜牧业的发展，反而有力促进了畜牧业的更大发展，并让发展经济的过程同时成为生态修复的过程。“崖畔上栽树山峁峁青，羊羔羔养在家门口；草棵棵胜过粮苗苗，退耕退来好光景……”这是吴起农民新编的信天游。

全面退耕背水一战打赢“绿色革命”中的“切尾巴”战役实现了封山禁牧，吴起县委、县政府将退耕还林列上日程表。１９９９年，吴起县除人均留足２亩口粮田外，一次性将占全县耕地８４％的超过２５度的１５５．５万亩坡耕地退耕到位。就是今天，回头看看这个决策，也是不容易做的。

“当时县委常委会上有两个意见，一个主张分步退，一个主张一次退完。”吴起县政协主席闫占堂当时是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回忆那时几经周折做出一次全退到位的决策，用了“一脚踩到底”、“一步到位”、“背水一战”这样的形容。为什么要一次退完？一方面是有典型引路。吴起县五谷城乡马崾岘村民小组，１９８４年实行封山育林、种草养畜，大搞农田基本建设，到１９９７年底，人均产粮和纯收入分别是全县平均水平的２．５倍、１．７倍。

另一方面是有顾虑。当时全县劳动力平均受教育程度不足６年，文盲、半文盲占２６％，高出全国平均水平１２个百分点，自给半自给的生产方式和小农经济思想严重束缚着人们的手脚。

考虑到这样的群众基础，如果不“一脚踩到底”，让农民们“背水一战”，退耕还林工作开展起来难度会更大。如果出现反复，前面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时任洛源乡党委书记的王湛鸿现在是副县长了，谈到１９９９年的决策，他说：“社会压力相当大，尤其是领导层压力很大。当时就有批评吴起搞政绩工程的。幸亏成了！”一句“幸亏成了”，透露出吴起退耕还林工作的诸多艰辛。

“决策难、封禁难、舍饲难、退耕难、出苗难、保存率难……”全程参与了退耕还林工作的王湛鸿，随口就说出一堆他们碰到过的难题。这些难题都被吴起人一一解决了。１９３５年中央红军在吴起以一场著名的“切尾巴”战役结束了二万五千里长征，在中国革命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１９９９年开始的退耕还林，是吴起调整人与自然关系的“绿色革命”中的“切尾巴”战役，吴起人当然要用智慧和力量，打赢这次战役。

写到这里，记者不由就想，政绩工程和民心工程的分野，有时候就在面对难题时，决策者如何应对。陕西省林业厅巡视员郝福财评价，吴起之所以能取得今天的成效，主要在于吴起的决策者具有战略意识、机遇意识、科技意识和保护意识。１９９８年，吴起在生态环境失衡的关键时刻，作出实施“封山退耕、植树种草、舍饲养羊、林牧主导、强农富民”的逆向开发战略决策，是着眼长远的治本之策。

１９９９年，响应当时任国务院总理朱镕基在延安提出的“退耕还林（草）、封山绿化、个体承包、以粮代赈”战略措施，吴起在国家退耕还林补助政策尚不明朗的时候，在全国拉开退耕还林大旗，退耕一次到位，极具战略意识和机遇意识。当国家退耕还林补助政策惠及吴起，吴起的退耕还林工作更是如虎添翼。现在，吴起人很自豪地说：吴起是全国１５０多个退耕还林县（市、区）中封得最早、退得最快、面积最大、群众得实惠最多的县，是全国退耕还林试点示范县，是全国造林先进县，是全国退耕还林与扶贫开发工作结合试点示范县……以人为本巩固成果生态文明之花在吴起大地开放禁牧、退耕不易，巩固成果更难。

吴起人一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在１９９８年封山禁牧时，提出要建设以“集约自给型农业、保护效益型林业、商品致富型畜牧业”为结构特征的生态型农业，通过农业结构调整给农民另找出路，保护封山禁牧、退耕还林成果。

从１９９９年开始，吴起县引导农民在低缓坡地上修建基本农田，同时推广各种旱作农业实用技术，扩大高产、高效农作物种植比例。现在全县基本农田从退耕前的１．２万亩增加到３１．８万亩，粮食作物亩产量从１９９８年的５８公斤提高到１８８公斤，全县粮食产量在耕地减少八成多的情况下稳中有升，粮食安全得到保障，农民吃饭问题得到妥善解决。随着吴起石油工业的发展，２００３年，吴起超前提出“工业反哺农业、城镇支持农村”的思路，把发展产业、加强基础设施建设等作为巩固退耕还林成果的主要措施，来解决国家要“被子”和农民要“票子”的矛盾。

全县确立了三个百万亩基地（百万只优质肉用羊基地、百万亩优质牧草基地、百万亩沙棘杏果基地）建设目标，通过政策扶持等办法，使以羊为主的草畜业和以沙棘、山杏为主的林果业规模不断发展壮大。培育农产品加工龙头企业，形成种养加一条龙、产供销一体化的农业产业化发展格局。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改善农村生产生活条件。

现在，全县六成多的村通油路，近九成的村通等级砂石路，农电入户率由退耕前的四成提高到近十成。这是加速产业化进程的重要方面，也有利于减少农民对土地依赖。通过资金补助鼓励农民发展沼气、节柴炉灶、高产薪炭林等，积极提倡烧煤、使用液化气。

现在全县已有一半以上的农户用上了沼气，改变了原来以烧柴为主的能源结构，有效解决了退耕还林与“灶口”的矛盾。按照“搬一户人、绿一架山”的目标，实施生态移民搬迁工程，将生活在生态脆弱、不易居住的深山区的农民迁出。

现已累计移民搬迁１．２万人，建成基础设施较为齐全的移民新村３４个。在吴起，记者还听到两个新词——“教育移民”和“产业移民”。

吴起人说，发展教育、产业有一个共同的目的——让更多的农民离开土地，减少土地的承载量。退耕前的吴起农村，掌握一门以上专业实用技术的人才或有一技之长的能工巧匠仅占农村劳动力的４．４％，对土地的依赖非常强。现在的吴起人，享受的是１２年免费教育，考上大学有奖学金；普通农民可以参加免费的职业技术培训。

吴起县县长王彦龙今年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要在今年使全县农民受教育面达到９０％以上，在家农民每户至少有一人掌握１～２门实用技术。城镇化建设也是吴起巩固退耕还林成果的重要举措。

与退耕前相比，吴起县城建成面积扩大了３倍，城镇人口从１．５万人增加到近６万人，接近全县人口的一半。城镇带动战略解决了农民转移就业问题。

随着退耕还林的实施，吴起人的生产、生活方式发生了根本性变化，人们不断从传统农业中解放出来。当土地的承载量不断减少，生态环境的压力不断减轻，人与自然和谐的远景愈加清晰，生态文明之花就这样在吴起大地上开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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